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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主义幻想家

夏日狂想诗【小凡高无差】【意识流】

我搞完了我快乐了我爽了。字数粗略估计5000+。中间r15预警。ooc属于我。

——他站在余晖落幕下,影子被落日拉长,延伸进了少年的心里。

雀儿踮脚立在钢筋混凝土构成的虬枝上。它不知晓身后阴影里对准它的漆黑小洞。

砰——

管口冒了烟,雀儿却没了身影,只留下还在微微颤动的枝丫。少年意识到什么转过身来,耳垂悬挂的十字架在光下竟带了些圣洁的意味。

“你叫什么?”

“……高杨。”他从阴影中走出来,直面着站在阳光底下的少年。

清亮的声音一字一字的撞击少年的心脏。

“你好……我是黄子弘凡。”少年盯着他的眼睛,盯了很久,久到对面轻轻咳了一声才反应过来。黄子弘凡赶忙撤回灼热的目光,讪讪的笑了一声。

少年看着眼前这位身着一袭白衣眼角带笑的人,只觉得自己此时心脏跳的厉害。

枪管口的硝烟弥漫在漫天微光里,两人的身影融进了夏日碎梦中。

黄子弘凡在闹钟反复响了第三遍醒来。

墙上挂着的弓泛着冷光。他眯缝着眼,视线透过玻璃窗落在外头停在树枝上的麻雀上。

“砰”他朝窗外做了一个口型。麻雀飞走了,带走了一片叶子。

那梦的感觉太真实,黄子弘凡下意识摸了一下耳垂并不存在的耳钉,在得到验证之后他并没有感到释然,而是空落落的。

可能是因为梦中那下落不明的雀儿…… 吧?

“黄子你没事吧?”张超晃了晃他。

“……没事”黄子弘凡回神过来,用手捏了捏鼻尖。

刚刚那个从窗前一闪而过的身影真的很像梦中的那个人。只可惜等黄子弘凡追过去时,那身影早已随着人流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在这之后仿佛那真的只是个梦一般,无论是那个嘴角带笑拿着枪的人,还是从他窗前一晃而过的身影,都不在出现了。时间久到他差不多都忘记了。

当人们开始淡忘时,命运就会开始作祟。

“黄子弘凡,传球!”

黄子弘凡刚想将手中的球传给不远处的队友,视线一晃却猛的发现看球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看书的男生……那个身影……好像是……

黄子弘凡顺利的将球传给等候他已久的对手。

哨声吹响时,黄子弘凡已然不顾队友的骂声,打着哈哈应付过去。等到他们消气,黄子弘凡一把揽过张超的肩,朝着看台的方向悄声问。

“超儿,那个在看台看书的男生你认识吗?”

他们两个人大眼跟小眼的望向那个男生。

“好像是转校生?隔壁三班的……名字好像叫……高杨?”

仅是高杨这两个字就足够了。黄子弘凡没有注意张超后面说了什么径直往看台的方向走去。

“你好。”

见对方没有抬头的意思,黄子弘凡也不尴尬,自说自话把话找补下去。

“我叫黄子弘凡,我是七班的,你应该是转学生吧之前都没看过你。啊别紧张我就是过来问问,顺便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个名字很熟悉,是不是在哪……”

“高杨。”男孩终于把头抬起来,淡淡地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黄子弘凡完全没有从高杨的眼里读出一丝惊诧。只有点到而止的疏离。他愣了几秒,默默离开了那里。

黄子弘凡久违做了梦,再次来到了他记忆中已被淡忘的地方。他孤身站在草地上,此时已是傍晚。太阳没了踪迹,只有清冷的月牙在星空勾破一丝缝隙,从中洒下满地银辉。

高杨站在树下,手中的枪管在月色下斑驳着冷光。

“砰”又是一声枪响。子弹略过黄子弘凡的发梢,打在了他身后的黑影上。

“谢…谢。”还没等黄子弘凡有所表示,高杨已经离开了。

黄子弘凡赶忙上前追上他,白衬衫顺着夜风拂过他脸庞,带着些若隐若无银色山泉的气息。月光下的高杨像一尊完美无瑕的雕像,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句好美在不断回响。

黄子弘凡紧紧跟在高杨后头,看着高杨用他那把枪击碎了一个又一个怪物的脑袋。

“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快离开。”在打死今晚第五只怪物时,高杨终于愿意施舍黄子弘凡一个眼神和一句冷言警告。

可黄子弘凡不买账,况且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离开这。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无赖般说到:“我跟定你了,你肯定会保护我的。而且我会跑,怪物一来我就跑,我保证不让怪物伤我一根毫毛。”

“你……”高杨忍不住转身,却对上了黄子弘凡坚定的目光。他只好无奈地任凭少年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地打量着周遭陌生的环境。

广阔的草原四周是废铁瓦砾,掉漆的钢筋错乱搭在一起,与大树的枝丫相连,构造出一副四不像的古怪画面。乌鸦在头顶盘旋,黑夜的角落里有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黄子弘凡与高杨聊了一路。其实大部分是黄子弘凡在滔滔不绝地讲些有的没的,高杨只是有事没事嗯一两下表示倾听。

黄子弘凡感觉这人身上套着一层厚重的盔甲,还带刺的那种,大有一种来者给我死的气场。可相处一会却发现不是的。他虽然不爱说话,却会认真倾听每一句话,并会通过嗯的语调上扬与否来表达他的意见。

黄子弘凡很想问高杨他是否真正存在在现实中,是否同自己刚在早上进行过一段对话。但是他忍住了,他将这些憋进了肚子里。直觉告诉他这事提了之后会改变些什么。

时间在流逝,无论是那个稀奇古怪的梦,还是所处的现实。

黄子弘凡经过不屑的努力终于让两个高杨都卸下了对他的防备。两种世界的来回变化让他对转校生高杨和梦境高杨有了更清晰的认识。现实世界的这个高杨只是不爱同人交流,天生就带着点疏离淡漠来,再加上一副好皮囊,硬是被一些酸楚妒忌的人吹捧出高岭之花的名号来。他不论在哪都要拿本书来看,好像那是他的命似的,所以他身上总有种书卷气。一举一动都像个有涵养的贵公子。

而梦境中的高杨却更冷淡些。不同于淡漠,而是一种强行将外人和自己隔开的冷漠。他杀伐果决,能一枪解决的事情都不会耗费第二颗子弹。黄子弘凡甚至觉得他那天看自己不顺眼了说不定会用他那把枪面带微笑一枪把自己崩了。

可两者相同的是。他们都是优秀的倾听者。在卸下些许伪装后无疑都是让人心生怜爱的人。并且在对另一世界自己的存在一无所知这一方面表演的天衣无缝。

“黄子弘凡——八环!”

“共24环!我宣布冠军是——黄子弘凡!!”

黄子弘凡放下弓,下意识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寻那抹白色。他一晃眼看到了高杨,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微笑着看着他。

黄子弘凡没等到颁奖就如方才离弦的箭般冲向了人群。他追到了刚刚离场的高杨。

少年人刚得志,克制不住兴奋,邀功似的看着眼前的人。

“阿黄,干的不错。”高杨伸出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这称呼怎么跟叫狗似的……算了不管了,这周日我生日,怎么样给个面子,高哥?”黄子弘凡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像模像样的请帖,上面用看得出来很认真但是依旧很一言难尽的字写着——给高杨。

“别想多,我邀请了一大把人,当然你能来是最好的。”似乎是意识到了哪里不太对,黄子弘凡赶忙给自己找补了一句。

高杨眯缝着眼接过那张请帖。

“我会考虑的。”他轻描淡写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黄子弘凡的生日party办的很隆重,他真的邀请的很多人。但那些说实话都是借口,今天寿星真正想请的人却不在场。

黄子弘凡望着旁边特别留的vip座叹了口气。他这个生日过得没啥心情,草草应付了寿星必须流程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闷酒,几杯下肚脸色红得发涨,把想跟他聊几句的朋友吓跑了。

只有张超敢过来,他坐在黄子弘凡旁边,递给他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没好气的说:“给,高杨托我给你的。”

黄子弘凡迷迷瞪瞪的看着张超,想说些啥,结果脱口而出的是一声酒嗝。这使他的酒醒了三分。

“他怎么不亲自过来给我……!”黄子弘凡像个小孩一样无理取闹起来。

张超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两人腻歪为啥要把他扯进去。他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他说你看了一定会找他问东问西,他嫌麻烦,就让我给你了。”

张超不等黄子弘凡回答,赶忙走了,他可没眼看这两人暧昧。

黄子弘凡借着还有的七分酒劲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躺着的一对黑色十字架耳钉把他余下的七分酒醒了个遍。他猛得一跳,脑袋足足发蒙了有十分钟。等微微冷静下来,他才将那一对耳钉取出来,指尖发颤地讲它们带在耳垂上。过于真实的触感让他脑袋有点发晕,他没出息的落了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高杨。哪个高杨都好,他想知道他想要的答案。

一阵天昏地暗。落日刚降下山头,余辉薄暮。黄子弘凡一步步走向高杨,清风捎来的丝丝银色山泉的气息将他残余的酒气勾了起来,熏得他直醉。

在残存光亮的照耀下黄子弘凡看不清高杨脸上此时的表情。

黄子弘凡借着酒意壮胆问道:“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两个都是。事实上只有我一个人,只有一个高杨。两个世界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如暖春破冰的泉水,清亮的声音浇醒了黄子弘凡。

“那你……喜……”黄子弘凡没了酒胆突然噤了声,他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

可谁知高杨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在黄子弘凡惊诧的表情下慢慢向他走来。

高杨吻了他,很轻柔,像一片羽毛落在了他的唇上,扫过他骚乱的心。

年轻气盛的少年人自然受不得这种撩拨,他毫不客气的吻了回去,独属于青涩时代的莽撞。黄子弘凡本以为主动权在自己身上,他放肆的在高杨的唇齿间进攻着,全然不顾自己毫无章法的吻技可能带来的疼痛。可他忘了高杨并不是这种乖乖由着他的人,第一次见面带着枪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黄儿。”高杨凑到他耳边软糯糯地轻唤亲昵的爱称。黄子弘凡脑子一片空白,呆立在原处。高杨趁他一阵慌乱把他压在草地上,指尖挑起了他的衣角,微冷的指端在他小腹上游走着。

黄子弘凡仰头喘息着,异样的触感让他浑身燥得慌。他余光瞥见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白衣少年的手放在他的裤腰带上。要是有羞耻计,那么它现在一定已经爆表了。他不是讨厌,而是没有准备好。这一切都太快了,他的脑子跟不过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从齿缝间呻吟出一个“别”字。

高杨似乎听到了他的乞求,停止了动作。“开玩笑的。”高杨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看着他。

可这并不能止住黄子弘凡内心的慌张。他总觉得现在的高杨不太对劲,所作所为都像是一种肆无忌惮的宣泄,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离别将至。

高杨见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恼怒,压下了上扬的嘴角,恢复了原来淡漠的神色。高杨身上总是带着些疏离,黄子弘凡把这归为高杨保护机制。

“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这里很危险。等落日逼近半山腰的时候你就会醒来。到时候忘了我,忘了这一切,永远不要再进来。”

离别。黄子弘凡心想自己的第六感真准。

“如果在这里死了那么现实的我会怎么样?”黄子弘凡摩挲着悬在耳垂上的十字架,眼神晦暗不明。

“会死去。不,比这更严重,你会被抹去存在。‘现实’会将你遗忘。”高杨说完这句就不说话了。只是直直地盯着迫近半山腰的太阳。

“如果我说不呢?”黄子弘凡的声音在高杨身后响起,余音回彻在碧绿的海上,泛起一层又一层涟漪,青草的清香将他们扑了个满怀。

“那我会尽全力将你驱逐。”落日刚好越过半山腰,黄子弘凡感觉自己正在慢慢消失,高杨背对着他,他看不清高杨此刻的表情。

他会为自己落泪吗?哪怕只有一滴。

这是黄子弘凡清醒前想的最后一句话。

闹钟在第三次响前被粗暴按断。

黄子弘凡从床上坐起,借着从窗帘溜进来的一丝光,打量着自己的双手。

指尖传来的温度是那么清晰。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忘记那个世界的存在。

十字架在漆黑里闪熠着光。

高杨消失了。

校园里不再出现穿着白衬衫在台阶上静静看书的少年。黄子弘凡去了高杨的班级,他的座位上坐着别人,老师那也是查无此人。

黄子弘凡趴在桌子上,心如死灰的问张超。

“你说高杨去哪了啊?”

“高杨是谁?”

黄子弘凡绝望了。他突然想到离别前夕高杨说的话。

如果在那个世界死去的话,那么就会被现实所遗忘。

……高杨死了吗?这是黄子弘凡在无数个日夜找寻高杨时故意忽略的问题。现在它清清楚楚的列在黄子弘凡的眼前,让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个可能的现实——高杨永远的消失了。

但是刻在他DNA里的乐观因子却告诉他。

不对。如果他真的在那里死了,为什么自己还记得他的存在。只要有一个人记得,就不算真正的被遗忘。

只要我还记得高杨,那我永远都不会放弃追寻。

这种信念支撑着黄子弘凡坚持了无数个漫长的日夜。

直至下一次梦的降临。

高杨站在那,手中紧紧握着那把枪,白衬衫沾染上了血印子。

黄子弘凡感到一阵阵心疼,好似那伤口在自己身上溃烂似的。他可以因为很多原因感到难过,但他能明确的是,涌上心底的苦楚仅仅只是因为高杨不愿同他一起分担苦难。高杨并未将心房全部向他敞开。但是那扇心门略开的一条缝所透露出来的稀碎的光影足以让黄子弘凡赴汤蹈火。

他还有很长时间去了解高杨,他不想就这么结束他们之间的联系。

高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将枪口对准了黄子弘凡。

“是我。我是黄子弘凡。”

高杨放下枪。眼底的欣喜一闪而过,马上就被翻涌的不明情绪所掩盖。

像所有老套故事一样,骑士带着他的剑来拯救他的公主。

只不过这里不太一样,骑士带着他的弓箭来拯救另外一位骑士。

“我陪你一起,直到把这里的怪物清光,然后我带你一起回去。”

高杨摇摇头。“你太天真了,怪物是恐惧的具象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全部消失。”

“一天不行,我就陪你打一个月,一个月不行我就陪你打一年。我的时间很长,我有很长的时间去爱你,去接纳‘两个世界’的高杨。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现实。”

“真是……拿你没办法呢。”

也许在第二天,也许在第二十天,也许在第二百天。

黄子弘凡望着分崩离析的世界,高杨的身影在落日下被拉长,现实与崩坏的梦镜相叠,视线中的人越来越近。

“你好高杨。我是黄子弘凡。”他伸出手。“欢迎回家。”

——end——

#2019/7/24/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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